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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3)

头一崩碎,假姬子的身体也随之飘散回归崩坏物质体内。本来还安稳的崩坏物质瞬间暴躁起来,化作一枚枚刺球向着舰长冲来。这些刺球的硬度相比起之前的尖刺又上升了一个阶层,已经不是舰长用手刀就能够抵挡的了,稍有不慎分分钟变成人肉串烧。

舰长也没打算正面对抗,脚尖对着地面轻轻踢了几下,伴随着金光的阵纹从舰长的脚下向外扩散开来,范围大概半径一米。这个阵法是一个半球形的小结界,虽小但是十分坚实,刚好能够抵挡黑色刺球的攻击,而且还能够提供光亮。

舰长站在法阵的中心,看着手里假姬子残留碎片,忍不住感叹道:“终于让我找到破绽拿到了。还好没让她逃了,不然就麻烦了。”

“不过,没想到这个假姬子这么像,我差点就被她瞒过去了,如果不是最后她露出了一点端倪,恐怕我就是打都要打服带走,”舰长抬头看着正不断撞击结界的刺球,自顾自的吐槽道,“幸好不是我那个坚强的姬子。”

舰长并不是害怕假姬子,害怕这些崩坏物质。由于舰长发现的端倪让舰长察觉到面前的假姬子和真姬子存在联系,是找到真姬子的捷径。然而,这些崩坏物质的量巨大,假姬子极容易借助崩坏物质逃走。如果她真的逃走了,那么舰长就很难再找到她了,所以舰长才不惜这样忍耐,等待时机的成熟。

“那么,还是赶紧的吧,这结界估计支撑不了多久。”舰长盯着上方,发现本源崩坏已经改变了策略,直接将大量的物质覆盖在结界表面,试图封锁住舰长的逃离可能,并用强压直接压垮这结界。

时间紧迫,舰长也没时间再走走看看,直接闭眼进入状态,开始根据手里的碎片进行感应。由于舰长并不知道他与真姬子之间的距离,有可能是天远之间,因此舰长必须心无旁骛,拿出十二分的精神去细细感知那只可能出现一下的提示。

半球形的结界开始出现了一丝裂纹,而且上方在崩坏物质的挤压下开始下限,慢慢的向着舰长的头顶靠近,而且还在逐渐变成一根尖刺。尖刺靠近的速度不快也不慢,随着刺尖与舰长头顶从一米到半米再到一分米的缩短,结界已经开始出现破裂,部分的物质向里面滴落,似乎等待着舰长被刺穿脑袋然后吃掉他。

就在这时,舰长终于捕捉到了那如同风中残烛般微弱的信息,立刻睁开眼睛,在尖刺碰到头顶的一瞬间冲了出去,朝着目标方向上的崩坏物质上打出一拳蓝色火焰拳,在崩坏物质上打开了一个破口,而且是一个破口通道,深度少说有千米。

舰长也没有时间判断这个微弱的信息点是否是误导他,如果他再不行动,那么他将会面对很大的麻烦。没有在犹豫,舰长跟随着自己的拳劲向前冲刺,冲刺了三四公里后,通道到达了尽头,但是挡在舰长面前的依旧是崩坏物质,而且后路已经被封锁了,或者说是在追杀。

舰长当机立断又给上一拳,继续向前冲刺,冲刺了两公里多后又到了尽头,那就再来一拳,如此反复每一次的拳劲都能够打出一条不短的通道,但是越往后通道越短。这对于舰长来说却是一个有利信息,因为崩坏物质不断坚硬起来,意味着其后面守护的东西相当重要,再过不久他就能够找到真姬子了。

大概打了十几拳后,舰长的拳劲只能够打通700米左右了,但是靠着这一拳拳的打击,舰长打通了这条通道来到了一个空间不算大的腔室里面。这个腔室的墙壁同样是有崩坏物质构成,但是并不是那种黏态,而是坚实的固体,里面有种发光物质照亮这里,守护着这里,但是对于舰长来说没有用。

舰长从通道里出来后,后面追杀的崩坏粘液并没有从破口窜出来,而是将破口封闭起来,堵住了舰长的退路。

退路被封,舰长也没有在意,因为他的视线已经完全被这个腔室中心的东西给吸引住了,那是一个透明的晶体,而且这个晶体的中间便是那裸露全身并蜷缩成团的姬子。

“姬子?”舰长快步走了过去,双手放在晶体上,轻轻的呼唤。但是里面的姬子没有一点反应。

舰长实力是相当可怕的,这晶体的阻挡根本不值一提,但是他并没有这么做,他发现在晶体上下不断有如线一般的崩坏物质进入晶体内,然后从姬子身上崩坏裂痕进入她的体内,意义不明。

舰长突然想到了之前假姬子的状况,明白这是本源崩坏在盗取真姬子的一切,记忆、思想、意识。这已经不是现实层面上的较量了,必须进入精神世界才能够唤醒姬子。但是,舰长同样有所顾虑,因为进入精神世界就以为着要放弃肉体方面的防御,此时的他身处在崩坏的内部,随时都可能遭到袭击。而且在舰长进入精神世界之前,他必须切断上下的崩坏连接,断绝其供应增加胜算,但也意味着会出现反扑。

因此,舰长需要一点准备。在准备好了所要做的一切后,舰长手刀切断了上下了连接,然后开启了更加强力的结界防御来抵御随之而来的墙壁变化,最后舰长将手平放在晶体表面,闭上眼,注入力量,开始了他的精神之旅。

舰长再次睁开眼,发现自己身处在一片星空之中,并且并不是无重力漂浮状态,而是踩在一片看不见的地面上。

舰长向远处望去,发现有几段影像如同画一般挂在两边看不见的墙壁上,不同的记忆影像在不同的画框里播放。舰长抱着好奇走过去看起来:

第一块画框里播放的是小时候的姬子,大概6、7岁的样子,十分较小可爱,她正坐在她爸爸的脖子上,在草地上奔跑嘻嘻,时不时还有蝴蝶飞出。

第二块画框里播放的是小学时的姬子,画面中姬子似乎参加了一场歌唱比赛,得了第一名,她拿着一张奖状和自己的爸爸在固定的相机前拍照,那张笑容舰长都不曾在现在的姬子脸上看到过。

第三块画框里播放的是高中时的姬子,姬子和她父亲坐在家里共进晚餐,虽然没啥特别,但是却相当的和谐与温馨。

第四块画框里播放的是大学时代的姬子,她手里拿着一张博士证书,神色欣喜万分。这时电话响起,姬子已接通,她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了,看起来是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

第五块画框是最后的画框,里面播放的是一个雨天,姬子独自一人撑着雨伞,站在一块墓碑之前,她的背影十分孤独和凄凉,没有看到她的父亲在身边,也就是说那块墓碑是她父亲的。

看完这五段影像后,舰长深呼吸一口气,缓解心中的压抑。开始的三段影像让人感到很舒服,但是那只不过是为了衬托最后的凄凉罢了。

舰长望了望前方,路途似乎不长,但是却有更多的画框树立在两边。这对于舰长来说,并不算什么,但是如果是姬子本人在这里看的话,那么她的每一步都需要莫大的勇气吧。

舰长向前走着,时而停留观看画框上的影像,时而又只是稍稍略过。这些影像不少,但是主要都是关于姬子经历女武神改造、战场出生入死、夜晚一人的孤寂之类的影像,都是相当压抑的那种,完全没有一点可以让人感到幸福的影像存在。

渐渐的,舰长走到了通道的尽头,这里就像是一个独立的房间一般,在正对着入口的透明墙壁上,一张比通道上画框大几倍的画框在上面挂着,画框上同样播着影像,不过是变成女王的琪亚娜正在放肆的屠杀休伯利安号和圣芙蕾雅学园的人,德丽莎、符华、芽衣、布洛尼亚统统成了琪亚娜的手下亡魂。

在画框的正前方,身穿着白色睡裙的姬子跪坐在那里,呆呆的仰望着画框。在姬子身旁的不远处,一个冒着黑烟的姬子样貌的存在站在那里,静静的等待着,像是等待着最后的胜利一般。

舰长明白那是崩坏的化身,而且看她那近似姬子的模样,再这样下去她可能就会替代姬子了。

舰长下意识的想要向前走去,结果他发现自己进不去,有透明的墙壁挡在他的面前。

那一刻,黑姬子发现了舰长,一个闪现站在了舰长的面前,隔着透明的墙,对着舰长说道:“我知道你进来了,也知道你的目的,但是你已经来不及了,这是我的胜利,你还没有开始便已经输了。”

“我输了吗?还没到最后,是输是赢还未可知。”舰长看着黑姬子,微微一笑,抬手比作手枪,对准远处的画框,打出了一道光线,直接分解了墙上的画框。画框消失后,姬子依旧出于无神,但是同样因为失去目标而低下头。

“你这是!”黑姬子回头看了一眼消失的巨大画框,转头想要厉声质问,然而她没有发现舰长已经和她近了几步了。

原来光线分解的不仅仅是画框,还有阻挡着舰长的透明墙壁。在舰长走近黑姬子后,舰长没有说一句话,只是抬手一拳狠狠的打击在了黑姬子的头上,让她瞬间飞出这片空间,向着远处的星空进发。

送走了这个碍事的家伙,舰长一边走向姬子,一边开口大喊道:“姬子,不得不说,你的这个精神世界是真的压抑啊,一路走来,看了不少的记忆片段,连我都感觉凄凉和绝望,难道你的世界里就没有让你开心和愉悦的事情吗?”

姬子呆坐在原地,没有反应,很异常,或者说这才是正常。

舰长站在了姬子身旁,对于姬子的反应没有感到奇怪,继续说道:“你难道就没有感觉到自己少了点什么吗?少了一些和某些人的记忆吗?”

姬子的表情依旧呆滞,毫无反应。但是,另一边黑姬子在舰长意料之中的回来了,站在离两人不远的地方,不停的向外喷发着黑气,从她那架势来看,她对舰长可以说是深恶痛绝了。

“可恶,混蛋,你这个外来者居然这样对我!”黑姬子向着舰长咆哮道,如同怒龙一般,四肢瞬间变形,化作十几道镰刃,跳向舰长,从四面八方斩杀过来。

如果是其他人,可能会为了这没有死角的攻击慌了神,但是舰长泰然自若,瞬间分辨出了斩击的先后,依次躲过,然后双手合十,夹住了正面刺来的镰刃,随后一各快速回转踢,再次将黑姬子踢到了百米之外。看似无缝的攻击,在舰长眼里完全是破绽百出。

处理好了这边后,舰长也没有忘记真姬子这边。

“喂,爆弹女!不准再摸我头了!这样会长不高的!”德丽莎的声音突然在这片空间响起,姬子低落的脑袋似乎有了一点反应,微微的抬起。

这句话不是录音,而是舰长通过模仿说出来的,但是很明显是有效果的。

“德丽莎,娇小可爱的学院长,似乎和你有些不对付,总是能够听到你们两个在那里拌口角,她说你胸大无脑,你说她太矮,那场面虽然一点怪异,但是你真的不觉得这是你们两个之间的有趣回忆吗?”

“别以为你在这里嚣张,这里可是我的地盘。”黑姬子站起身来,然后身体掉落下黑色的粘液,与身后的黑暗融为一体,并且在这样的引动下,四面八方的墙壁上向外渗出恶心的粘液,向着站在中间的两人靠近。

“姬子老师,你是我最尊敬的人,能和你切磋是我的荣幸。”舰长一边躲过墙壁发出的攻击,一边用符华的声音大声喊道。

姬子的头又抬起了一点,平视着前方,无神的眼中似乎有了一点亮光。

同时,墙壁的东西可不止是攻击舰长,真姬子也是它的目标,虽然不会伤害真姬子,但是也要将她与舰长分开。

“炽鸢之炎。”舰长轻言到,舰长身上突然腾起鲜红的火焰,紧接着一只巨大的炽鸢从火焰里诞生并腾飞而起,翅膀在记得周围画上火焰的圆圈作为阻挡,然后自己飞在姬子的正上方,如同守护灵兽一般,不让崩坏靠近。

“符华,她和你一样都是A级女武神,但是你和她的关系却是亦师亦友,她十分尊敬你,尊敬的努力和意志,哪怕背叛了,我相信她的这份感情并不会因为她的所做所为而动摇。被这样一名战士所敬仰的你真的只有不幸吗?”

“不准再说了!”黑姬子已经察觉到舰长的话的威力,怒不可遏的咆哮道。本想通过强制分离来阻止舰长,但是现在她连碰到真姬子的可能都没有了。

“不打败我,可不行的。”舰长开口道,就像是在发出战斗邀请一般,毕竟这样的战斗他也挺期望的。

黑姬子咬牙切齿,部分的物质汇聚在了她的身上,下一刻一只巨大的黑色蛛后站在了舰长面前。黑姬子明白自己与舰长的战斗差距很大,那么就以大胜小,凭借自己的无尽恢复力强制突破。

对于黑姬子的意图,舰长怎么可能看出来,但是他没有着急,不慌不乱的开口。

“姬子老师。”布洛尼亚的声音响起,没有过多的话语,只有轻柔的呼唤,但是却激起了姬子心中柔软的部分。姬子微微向着声音的方向转了转头,其境况正在不断变好。

“布洛尼亚,一个身世同样悲惨的女孩。她有着不输于你的悲惨遭遇,也有着不输于你的坚强,但是她毕竟只是一个孩子。曾经的她除了那两人一般谁也不愿意搭理,相当自闭,但是现在她却能够像一名学生一般自在的生活在圣芙蕾雅学园。告诉我,你难道认为这里面没有你的功劳吗?”

“姬子老师,你怎么又喝多了!”芽衣无奈的声音响起。姬子的脸已经完全朝向了舰长,只不过脸上的表情依旧没有,目光中仍然没有多少光芒。

“芽衣,是天命的敌人逆熵的公主,而且她还是人类最大的敌人——律者。她注定是被人恐惧的存在,同样她也做好的准备。但是,你用你那超人般的意志,让她如同普通女生一般生活在了圣芙蕾雅学园,不管你承不承认,你都是她的恩人。而且,你难道都不想再尝尝她做的晚餐吗?”

蛛后的体积十分庞大,渺小的舰长虽然能够与之对抗,但是终究还是比较吃力的,身上也或多或少的有点伤痕,但也并不影响行动。而且说实话,舰长本人挺乐在其中,毕竟能够给他造成伤害的存在可不多,当然是在他没认真的情况下。不管怎样,蛛后依旧突破不了阻碍。

“姬子阿姨!”这时,琪亚娜的亲切呼唤从舰长的嘴里传了出来。姬子的头瞬间向另一边转动,转向声音传来的方向,而且她的眉头还皱了一下,对于这个称呼很不满。

“告诉我姬子!”舰长面露笑容的看着眼前之敌,同更是大声喊道,“为什么,在你身体达到极限的时候,你却选择用尽自己生命最后的力量去拯救那个女孩!”

姬子听了,想要开口说什么,但是最终并没有喊出声音来。

“不可以!”黑姬子咆哮道,也不管真姬子的死活了,召唤出大量的小蜘蛛,准备将这个空间都淹没在崩坏之中。

舰长向后纵身一跃,落入了火圈中。手一挥,上空的炽鸢对付蛛后,然后舰长的火拳打在地上,火焰扩散,在火焰中诞生一个个小火人,手拿刀枪棍棒冲向小蜘蛛。

舰长站在姬子面前,用手指让姬子的视线对着自己,说道:“你真的相信刚才画框上的影像吗?我告诉,那只不过是某些人编撰出来的罢了,完全是假的。真相是,你已经成功的拯救了琪亚娜,让她从第二律者中逃脱出来了。”

听到这个喜讯,姬子无表情的脸上也多了一丝愉悦,看起来哪怕是现在她最关心的还是琪亚娜的情况吧。

“但是,她被你救了,却并没有回到休伯利安号和圣芙蕾雅学园。因为,她认为让你这样是她的错,她打算独自承担一切,对抗崩坏以及寻找解救你的办法。”

“那么,姬子,你是希望等着她来救你,还是你回去找她呢?”

姬子低了低头,眼帘也虚掩了几分,嘴角轻咬,放在腿上的双拳也握紧了,似乎在纠结,或者说是在突破心中的桎梏。

“不!不可以!这是我的胜利!!!”黑姬子大喊道,也不过自身身体的损伤,强行突破炽鸢的封锁,将唯一的镰刃刺向舰长的背后,打算让两人一起成为串烧。

“姬子!你该回来了了!”舰长替姬子宣言道,“你该回到圣芙蕾雅学园,回到你的宿舍里,将那里缺失的另一份子——你拯救的琪亚娜迎接回来了!”

镰刃刺穿了舰长的心口,但是并没有继续向前刺中姬子,因为被舰长的手背抓住了。

话音落下,姬子的身上向外扩散出耀眼的光芒,这样的结果无论是黑姬子还是舰长都能明白的。

“不!!!!”黑姬子凄惨的喊道,看着这个她不愿意接受的结果。

舰长回过头,看着黑姬子,微笑道:“看起来,是我赢了。”

“不过,你这样是不是太贪心了一点,姬子。”舰长有转头看着身前的姬子说道,最后淹没在了无尽的白光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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